的。
新京报:什么样的人能和你建立无利益关系?
柳传志:得是一个有诚信的人,说到能做到,最好对方也有一颗共赢的心。
新京报:跟他的社会地位、企业的规模无关?
柳传志:无关。不论对方企业规模,第一次见面时,我都会很尊重对方,但交往之后,我会对守信用的人、有共赢价值观的人更尊敬。
新京报:如果以一位历史人物自比,你会选择谁?
柳传志:我可以谈谈我特别尊敬的人,比如民国时期的卢作孚,但我绝不敢跟他比。抗日时期,他让员工为国家运送物资,损失很大。之后他又一心做建设,后来蒙受不白之冤。我做事情之前会盘算半天,看对企业有利没利,之后我会尽力为社会做最大的贡献。而卢作孚完全是无私的。如果我处在战争年代会不会那样做,我不知道,但我很敬佩这样的人。
谈创业
虽“生生死死”,但很快乐
新京报:你创业最初的目标是什么?
柳传志:受“文革”影响,之前浑浑噩噩,整个人处于混日子状态。改革开放后,我才“醒过来”,有目标。当时我内心有做事的冲动,想证明自己的价值,目标基本定在试试自己有什么能力,能做什么事。
新京报:从1984年创业到现在,这个过程你觉得快乐吗?
柳传志:很快乐,即使中间遇到了很多生生死死的坎。我在任何时候都没觉得痛苦到不行,因为我知道我是要做事的。
新京报:企业会遇到很多不确定性,比如政商环境、技术环境、经济环境变化。企业家应该如何降低风险?
柳传志:这确实是企业家要考虑的。不同企业应该有不同对策,创业型企业应该敢于试错,敢于冒险,大不了重来。但企业到了一定规模,就要用一部分(精力)探新路,一部分把原来碗里的饭吃好。不然环境在变,你不变就很危险。
新京报:联想是怎么做的?
柳传志:2000年前后,联想集团在往高峰走,就开始准备新业务。一开始,我们只是在联想集团每年分配后积累的利润里,拿了3500万美元,做了风险投资。从这个角度上看,当时的主力部队仍是联想集团。
谈体制关系
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
新京报:你说过,有的时候,你会觉得“玩命的心都有了”。这些年里最大的困难或者烦恼是什么?
柳传志:会有几类事情让我觉得烦,不愿意做。比如所谓的“踩红线”问题。因为当时是计划经济,装电脑要批文,联想是体制外的企业,没有外汇,要用高出三到四倍的价钱买,还是犯规行为,说你犯法就犯法。平时(有关部门)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真要查你了,就很麻烦。
新京报:你在《联想风云》里也讲过这个故事,当时联想不得不从黑市上买芯片。这也是第一代企业家的困境,所谓的“企业原罪”。现在你怎么看这个问题?
柳传志:国内的旧体制总要有人冲破才会有今天。但冲的力量过大了,逾越红线太多,就会出大麻烦,没准(企业)就死了。所以我们是很谨慎地沿着红线边缘走,不让自己变成改革牺牲品。
新京报:边缘怎么界定,底线在哪里?
柳传志:当时我就跟进口部的同事划了5个等级,完全从正规渠道进最安全,是一颗星,全买私货是五颗星。我们按三颗星的标准做,保证联想的发票是俱全的,至于下边的人是怎么回事,我们就管不了。公司利润比五颗星模式少,但风险也小,不直接触犯红线。(创业者)头脑要很冷静,要有一点智慧,有理想,但不能理想化。
新京报:“有理想,但不能理想化”。在你看来,二者的区别在哪里?
柳传志:这句话是针对体制问题,我想做能参与市场竞争的中国PC,当时旧的计划经济制度在那放着,很难做。要是理想化的话,我就干脆别做